11:20 AM，台北
「天浩，可以吃飯了！」在R居住的公寓內，林家儀在餐桌上擺上最後一道菜。
這已經是兩人共同生活的第三個月了。
「不是跟妳說了嗎？叫我R。」雖然口中說出的是責備的話，但R的臉上卻盡是藏不住的快樂。
林家儀吐了吐舌頭後說道：「可是人家喜歡叫你天浩嘛！」
R搖搖頭，笑著說：「算了，妳高興就好。」
坐下後，R看著拿來碗筷的林家儀，腦中浮現出從來不曾有過的想法。
算了吧！我不值得。R心想。
「怎麼了？怎麼忽然這樣看我？」察覺到R異樣的眼神，林家儀問道。
「家儀，殺蔡文峰的酬勞妳已經付清了。妳可以走了。」
「可...可是，我說過我這輩子都是你的人...」聽見R的話後，林家儀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三個月的時間夠長了，妳該回去過妳自己的生活了。」
「可是...我不想走，我想留在這裡，留在你身邊。」林家儀放下了碗筷，低垂下頭。
「留在我身邊有什麼好的？我是個殺手，隨時可能死在外面。」
「我不在乎！我就是想留在你身邊、想跟你在一起！因為...因為...」林家儀頭抬了起來，臉上佈滿了淚痕。「我愛上你了！」
「妳說的...是真的...？」未曾意料能夠聽見的回答，R愣住了。
林家儀點了點頭，看著R的眼神盡是暖暖的愛意。
「妳願意和我一輩子在一起生活，像一對平凡的小夫妻？」R的聲音顫抖著。
我真的可以當一個平凡人，擁有平凡的幸福嗎？
「就像一對平凡的小夫妻。」林家儀的眼淚再度流下，只是這次出現在她臉上的，是幸福的表情。
01:42 PM，組織地下實驗室
G輸入密碼後走進實驗室，眼中所見是一組組的精密儀器和一群埋首工作的人員。
「Doctor，這批藥劑研究得怎麼樣？」G走到看著顯微鏡的D身旁。
D將視線移開顯微鏡，看著G說：「成分的控制已經穩定多了，現在只差一個人體實驗的對象就可以知道效果了。」
「很好！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聽見D的回答，G滿意地笑了起來。
「那你應該可以告訴我這東西是怎麼來的了吧？」
「當然。」G順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下。「這藥是寶儂生技公司意外研發出來的，功效是可以將人體的潛能發揮到超越極限。關於藥效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之後郭文賢和王有成這兩個富商得知這個消息後發現商機，決定出錢投資這項研究，於是聯絡董事長魏永銘。
但是這項藥劑始終要用在人身上才知道效果，問題是哪來的白老鼠呢？最後他們把腦筋動到了台灣無效人力最多的地方─部隊。
宋建邦是個老派軍人，當郭文賢和王有成找上他的時候，他馬上認定這個神藥是改變這個國家命運的希望。不但馬上答應配合研究，還從部隊裡成立了一個秘密實驗小組專門拉志願的士兵來進行這個實驗。只不過因為當初藥劑是誤打誤撞配出來的，藥效相當不穩定。也因此在實驗的過程中死了不少人。」
「喔？死了不少人還沒上報紙？看來軍方隱藏消息的能力還不錯嘛！」
「哈！大概就是跟那些死者家屬說什麼"貴子弟目前正進行一項機密任務，短期內無法與你們聯絡"的屁話吧！總之呢，不知道是哪個想升官的傢伙跑去告密，被洪世清知道了這個實驗。結果洪世清就利用這件事勒索宋建邦。」
「嘖嘖嘖...台灣的官員這麼黑暗啊！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還真難生存啊！」
「是阿...」聽了D的話之後，G冷冷一笑。「所以宋建邦決定一勞永逸，委託我們替天行道殺掉這四個人。」
D看了G一眼，冷笑道：「結果他作夢也想不到Rookie殺了他們四個，自己卻死在你和King的手裡。」
「沒辦法...」G微微一笑，但笑容中盡是令人不寒而慄的邪惡。「這個藥有讓人打破生意人誠信原則的價值！」
此時，G的手機響了起來。
「什麼事？」
電話的另一端傳來的是一個男子恭敬的聲音：「老闆，剛剛R打電話過來。」
「怎麼？三個月沒工作開始無聊了嗎？」
「報告老闆，剛好相反。R想要退出組織。」
聽見意外的消息，G開始在腦中思考著。
「他有說原因嗎？」
失去這小子，對組織會有多少影響？
「報告老闆，沒有。但是感覺上他要退出的決心很堅定。」
「嗯...」
Rookie殺這四個人的確做得很漂亮，但是論實力，很多人都在他之上。
這小子，有保留的價值嗎？
「老闆，要派人處理掉他嗎？」
Rookie知道組織的事，活著對組織會是個威脅。尤其是這批藥是他負責拿到手的，有沒有可能他已經看過裡面的東西？
「不用。」
哼...既然你想走，我就讓你發揮你最後的作用！
「半小時後到公司見我。」
掛斷電話後，G嘴角楊起，向D說道：
「我找到人體實驗的人選了。」
03:29 PM，台中市
站在六合大樓對面的大樓，R看著狙擊鏡中的六合大樓會長辦公室，腦中浮現著和組織聯絡人前天晚上講話的內容。
「這個人，就是你最後的任務。殺了他，你就能離開組織。」
「六合會會長林岳虎？」
「不敢嗎？」
「哼！我還不知道什麼叫怕？！」
「那就好。給你一些情報，六合大樓戒備森嚴，加上林岳虎身邊24小時都有保鑣，而且這次組織不配發易容膠，你以前那些直接闖進去的做法沒有用。
但是他有個習慣，每天下午三點半到四點會一個人在辦公室休息。這段時間不論是誰都不能打擾，所以你只有這個時間可以下手。
在他的會長辦公事窗戶正對面300公尺有一座大樓，你只要埋伏在那邊用狙擊槍配合他單獨在辦公室裡的時間應該就可以輕鬆完成任務了。」
所以說我只要人來、扣板機、走人？這種每一步都被安排好的任務真無趣...
把思緒拉回眼前的景象後，R心裡如是想。
忽然，六合大樓會長辦公室的房門打開了。
只見六合會會長林岳虎獨自一人走進辦公室後直接躺在辦公椅上，後腦與R的槍口成一直線。
R嘴角揚起，右手食指扣下扳機，"砰"一聲，狙擊鏡中的林岳虎後腦隨即被炸開一個大洞。
就在此時，R藏身的房門忽然被人踢開！
門被踢開的瞬間，R也馬上將剛擊發過的狙擊槍往窗外丟出。
「不許動！手舉起來！」隨著聲音進來的，是五名拔槍對著R的員警。
嘖！怎麼會被發現？被出賣了嗎...
R雙手高舉，背對五名警察。心中暗自測量彼此的距離。
「跪下！」帶隊的員警高聲喊道。
R高舉著雙手緩緩跪下，五名員警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
就在帶隊員警走到R右後方，打算拿出手銬將R銬住之際，R忽然右手手掌一抓，扣住帶隊員警持槍右手，起身時順勢將帶隊員警右手向後畫出一個半圓把帶隊員警轉向面對其他四名員警，在帶隊員警看見自己長相之前將自己整個人躲進對方背部！
瞬間的變化，四名員警見狀下意識反應立刻開槍！但連環槍響全都打在被R當成盾牌的帶隊員警身上，不消片刻，帶隊員警就死在自己同仁的槍林彈雨中了。
R一把奪過帶隊員警握在右手的槍枝，瞄準四名員警的手腳後連開四槍，拖著已經死亡的帶隊員警掩蓋自己的相貌出房門後，隨即放下帶隊員警的屍體，將手中警槍塞進褲腰後方，迅速跑離現場。
就在R打算取走掉落在街道上的狙擊槍時，卻遠遠就看到該處有一群民眾圍觀，隨後那把狙擊槍就出現在警方的手裡了。
05:42 PM，台北
如果是想殺我滅口，不應該這麼複雜啊！只要讓六合會的人在房間裡埋伏就好，為什麼還特地報警...
從在台中搭上高鐵到現在到了組織聯絡人住所門前，R的心裡一直反覆想著這個問題的答案。
但當R推開聯絡人住所家門時，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是得不到了...
聯絡人被吊在天花板吊扇上，從胸膛間的胸線到肚臍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痕。
半小時後，R才知道林岳虎是組織的金主之一。
他殺了不能殺的人。
07:00 PM，台北火車站週邊
『新聞快報，今天下午三點半，六合會會長林岳虎在其位於台中市的六合大樓辦公室中被人以狙擊槍擊斃。據警方在兇嫌做案地點大樓附近所拾獲疑似兇嫌所用的狙擊槍上指紋指出，此案極可能為沉寂三個月的鬼牌殺手所犯！而在第一時間趕往兇嫌做案現場的五名員警一死四傷，都沒有看見嫌犯長相....』
三個月了...你終於又出現了嗎？R...
劉文成捏扁手中的紙杯，走出了店家。
07:23 PM，台北
「天浩，你回來啦？」R居住的公寓內，林家儀正打算上前迎接剛進門的R，但R嚴肅的神情讓她停下了腳步。「怎麼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R走到沙發坐下後，緩緩說道：「這不是妳應該知道的事。」
林家儀點了點頭，靠在R胸膛不發一語。
組織會派誰來呢？家儀...不管是誰都不能奪走我們的幸福。看著依偎在懷裡的林家儀，R心裡這麼想著。
這個時候，R的手機響了。
「喂？」R以眼神示意林家儀離開，接起了手機。
電話另一端傳來的是R再熟悉也不過的聲音：「好久不見了，Rookie。」
「組織派來的人是你嗎，Jack？」
「嗯，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打給你。」
「我明白。你也應該知道我是被陷害的吧？」
「我的工作是執行任務，不是問問題。」
J的話一說完，一陣令人不安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時間地點。」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後，R打破了沉默。
「明天下午三點，老地方。」說完後，J掛斷電話。
看見R掛斷電話後，林家儀走了過來，擔心的問道：「怎麼了？」
R閉上眼揉了揉太陽穴後說：「麻煩，要命的麻煩。」
「打電話給你這個人很厲害嗎？」林家儀走到R身後，雙手環住R的脖子。
「比那更糟一點，」R握住林家儀纖細的手。「我的一切都是他教的。」
03:00 PM，台北縣碧潭
約定的時間，R一步步走向約定的地點。
他只帶了一把槍和一把武士刀。
他心中明白，對上J，槍未必有用。
遠遠地，R看見坐在涼亭中的J。
涼亭的桌上放著一瓶Johnny Walker、兩個玻璃杯，而在J的身旁，一把武士刀靜靜平躺著。
R一步步走向涼亭，每踏出一步，塵封已久的回憶就愈加清晰...
§
10:15 AM，台北信義區
"叮咚"平日無訪客的李家，今天門鈴聲忽然響起，竟如同死神的輓鐘被敲響般，宣告著一場無情殺戮的開端。
前去應門的吳月慈在打開大門的一瞬間，第一聲槍聲同時響起，吳月慈的生命也隨著槍聲的消散而香消玉殞。
可惜，這只是開端，不是終結。
吳月慈的屍體倒地後，兩名黑衣男子持槍衝進屋內，J手握武士刀，雙手在胸前交叉，倚著敞開的大門，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場屠殺。
片刻後，兩聲槍響陸續響起，李國棟與其十五歲的女兒李思琦相繼死亡。
「任務完成了。接下來呢？」兩名男子拖著兩人的屍體到J的面前，和吳月慈的屍體併排在一起。
J看也不看，冷冷吐出兩個字：「燒了。」
「爸！媽！姊！」就在此時，一個小男孩衝進屋內，趴在三人的屍體上哭號。
還有漏網之魚啊？J心裡想著。
「小朋友，不用太傷心。」其中一名男子掏出槍對準小男孩。「你馬上就可以一家團圓了。」
聽見男子的話，小男孩忽然轉過頭，凶狠的眼神瞪著把槍口對準他的男子。
「殺了我，不然我一定會報仇！」
喔？這個小朋友還蠻有趣的...
「慢！」一直站在一旁沒有動作的J忽然伸出右手將男子手中的槍枝往下壓。
就在兩名男子露出疑惑神情的瞬間，J手中的武士刀出鞘了！
只見J迅速揮舞手中武士刀，刀光過後，一名男子身首分離、另一名男子手腳被斷，倒地哀嚎。
「人要活著，只能靠自己的實力和決心。實力我可以給你，」J撿起死亡男子掉在地上的槍枝，遞給男孩。「問題是，你有決心嗎？」
「有！」話音方落，男孩扣下扳機，第一次感受到槍的後座力，以及殺人的感覺。
從此，男孩拋棄了平凡人的一切、拋棄了自己的名字，走進黑暗，
成為R。
§
「你來了。」J的聲音將R拉回現實，R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涼亭了。
「嗯。」
J左手一擺，說：「坐。」
R在J對面坐下後，J打開桌上的Johnny Walker，在兩個玻璃杯中斟滿。
「沒想到你會打算退出組織。」J說道。
「我也想不到組織會派你來。」
「為什麼想退出組織？」
R靜靜看著J，這個問題他用沉默回答。
「因為女人？」
「我只是想要當回平凡人。」R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後說道。
J沉默了片刻，同樣一口喝完杯中酒後說：「這條路，向來回不了頭。」
話一說完，兩人再度沉默。但寧靜，只為醞釀更強大的暴風雨。
「再給我一杯吧！」幾秒沉默之後，R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安靜。
「嗯。」J再度斟滿了兩人的玻璃杯。
「可以的話，我真的不想對上你。」R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J，語氣中滿是無奈。
「你有了多餘的感情，我應該不是這樣教你的。」面對R的無奈，J將杯中酒喝完，臉上除了冷淡，同樣找不出其他情緒。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把自己灌醉。因為這次，」R舉起酒杯，一口喝盡。「我不能手軟！」
話一說完，R霍地站起，拔槍對準J！
同一時間，J左手猛力一揮，打中R右手手腕後R手中槍枝向外飛出。不留喘息空間，J立刻站起，右手同時拔槍指向R。只見R向後一躍，順勢帶起左腳，將J的槍踢飛！
兩人見狀，同時順手抄起放在身旁的武士刀衝向槍枝掉落處。
就在R即將碰觸到槍枝時，忽然感覺左後方一陣勁風掃來，下意識將手中武士刀向上舉起一擋，一聲交擊聲響，正好擋住J揮擊而來的刀鞘！
但一瞬的空檔已讓J取得先機！
只見J舉槍對準R後腦，正打算扣下扳機之際，R身一迴，一個旋踢踢掉J手中的手槍後，左手一揮，以手中武士刀刀鞘揮擊J的頭部。J將左手武士刀往右一丟，右手接刀瞬間反手立起刀鞘擋下這一擊！一招未成，R抓緊時機集中力量，右拳揮出直攻J面門。
J眼神露出一絲讚賞，隨後往後一仰，避過迎面而來的右拳同時帶起右腳踢中R的下顎！
兩人距離再度拉開。
甫一站定，R迅速撿起槍枝後回身舉槍。但迴身站定後竟是兩人的槍口同時對準彼此！
兩人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笑容，同時隨手丟掉手槍，緩緩抽出武士刀。
§
同一時間，R的公寓電鈴響了。
「來了！」林家儀打開房門，眼前站著一名身著獵裝，臉上帶著輕蔑微笑的男子。
「你是？」
怎麼會有人來？而且天浩也不在...林家儀心中納悶著。
「妳好，我是R的朋友。這是我的名片。」男子嘴角微揚，遞給林家儀一張卡片。
從沒聽天浩說過有朋友啊...
林家儀接過卡片一看，倒抽了一口冷氣。
在她手中的是一張老K紙牌。
§
寒風起，落葉飄。
R與J兩人刀刃交鋒已過十餘招，兩人的刀鋒仍然沒有碰觸到對方。
此時，兩人的身影停了下來。
人心寒，殺意升。
對峙，不是結束，而是下一波交鋒的開端。
驀地，兩人的刀，動了！
疾速交錯的一刀，錯身之後，只見J身上的大衣被劃出一道刀痕。
「你的刀，慢了。」R說道。
「是嗎？」話語甫落，只見R額前飄落幾絡髮絲。「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戰鬥。」
兩人將手中刀鞘一扔，雙手握刀。
瞬間，R一轉身，掄刀再攻，一刀直劈向J。面對忽然的一刀，J後退一步，刀鋒正好在身前幾公分落下。一刀落空，R手腕一轉，逆斬而上。J高舉手中武士刀奮力劈下，一聲鏗然巨響，兩人同時震退數步！
「換我了！」腳步方定，J向前一躍，直刺R的胸口。
好快！
R心中暗自一驚，急忙刀面一轉，武士刀豎立身前的同時，J的刀尖即刻撞擊在刀面之上！
快絕一刀被擋下，J面露讚賞向後一躍，左腳方觸碰到地，隨即向前一蹬，手中武士刀連環直刺！
R身形急動，左閃右避，在分寸之間閃躲每一次刺擊。電光石火間，R躲過前四次刺擊，然而，第五次的逼命刺擊卻已是避無可避！只見R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神色，一回神，J的武士刀刀鋒已貫穿左肩！
不顧傷處之痛，R怒喝一聲，運起手中刀刃一刀往J直劈而下。
J嘴角揚起，迅速將刀抽出R左肩後橫刀一舉擋開R的刀勢，隨即刀勢再變向前直刺。只見R身形一側，避開刺擊的同時向J腰部橫劈一刀。J見狀左足向後畫出一個圓弧，藉扭轉之勢帶動手中長刀及時擋下腰斬一刀！
兩人距離拉開後，J撿起地上刀鞘，甩掉刀鋒上R的鮮血後還刀入鞘。
「你真的以為你可以從此擺脫殺手身分，當個平凡人過平凡的日子嗎？」J說道。
「至少，我想嘗試。」R按住不斷湧出鮮血的傷口。
「你的雙手沾滿一輩子都洗不掉的血腥，這是你永遠無法抹滅的事實。」
「如果這是代價，我欣然接受。」看著手上的血跡，R堅定說道。
一股令人緊張的沉默瀰漫在兩人之間。
時間彷彿停止流動的幾秒後，J長嘆一口氣，打破兩人間的沉默。「如果這是你的決定，那你就要有為這個決定付出代價的覺悟。」
「我明白。」
「既然你心意已決，那就該是分生死的時候了。」說完，J手按刀柄微蹲馬步，緩緩閉上雙眼。
「這一招，你會看見我的覺悟。」R撿起地上刀鞘後，同樣還刀入鞘。
忽然，J雙眼一張，兩人同時緊握刀柄向對方急奔！
就在兩人距離逼近之時，R身子猛力一迴，利用身體迴轉的離心力在出刀一刻帶來最大的破壞！
同一時間，J身形迅速下蹲幾近貼地，在接近目標時猛力一蹬，藉由地面反作用力帶起最強一刀！
生死的賭注，最強的一刀！交集的一瞬過後，竟是出乎意料的結果！
只見一道從右下腹部斜劈到左上胸部的刀痕出現在J身上，而J的刀竟然仍握在左手中沒有出鞘！
「Jack！」R衝上前扶住倒下的J。「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出招？」
J微微一笑後，氣若游絲的說道：「教了你...這麼...多...東西，我能幫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完成...完成你的...願望...」
「Jack，撐住！我去找D。」R急忙撕下J身上大衣，在J傷口處用力綁緊止血。「D一定可以救你！你一定要撐住啊！」替J止血後，R背起了J。
J看了R一眼，眼神中充滿關愛。
殺手果然不能有多餘的感情阿...J在心中這麼想著，隨後意識漸漸模糊，倒在R的背上。
05:41 PM，D的住處
「喔？Rookie跟Jack，真是稀客阿。」D打開房門，看見背著J的R後笑著說道。
R將昏迷的J輕輕放在沙發上後，轉身對D說道：「Doctor，拜託你，救他！」
D走到兩人對面的沙發後翹腳坐下，微笑道：「你人都已經放在我的沙發上了，看來如果我不答應，你們應該是不會走了。」
「拜託你，Doctor！只有你能救他！」
「嗯...」D思索了片刻後，說道：「你知道我的規矩嗎？」
「知道。不問立場，不問因果。死生不論，救一人殺一人。」
「要退出組織不當殺手的你，接受得了這種條件嗎？」
R嘆了一口氣，心意已決。「只要你願意救他，你的條件我接受。」
聽到R的回答，D嘴角揚起。「好，我會盡力醫治他。」D站了起來，走向J觀看傷勢。
「謝了。你要我殺什麼人？」
D抬起頭，向R一笑後說道：「我暫時還沒有人選。你只要記得，你欠我一條命。」
「好！Jack就交給你了。」話一說完，R走出D的家門。離開前看了J最後一眼，他心中明白，兩人也許從此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
在R離開後，D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
「事情的進展如何？」電話另一端的G說道。
「按照計畫進行。」
「很好。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你打算怎麼處置Jack？要用他當人體實驗嗎？」
「我不需要任務失敗的殺手。」G頓了頓後冷冷說道：「你知道該怎麼做。」
「嗯。」
掛斷了電話後，D拿出一個針筒，將針筒裡的液體注入J的體內。
片刻後，J失去了生命跡象。
07:13 PM，台北
「家儀，我回...」回到公寓的R正要進入屋內時，卻發現家門半開。
門怎麼會打開？難道...
R急忙跑進屋內，但眼中所見的，卻是心中最不希望成真的想法。
在一片血泊中，只見林家儀的屍體被綁在椅子上，赤裸的上半身在左胸被切開了一個洞，而擺在兩腿上的雙手中捧著被挖出的心臟，被膠帶固定的雙眼中滿是恐懼與絕望。
在被淚水模糊的視線中，R看見放在椅子旁邊桌上的老K紙牌和一張紙條。
『一個女人可以親眼目睹自己為了心愛的男人獻出真心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啊！你說呢，R？
PS.我好像忘記先讓她斷氣了...』
一時之間，整個公寓迴盪著R心碎的怒吼。
留言列表
